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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下回想敘述經過GPT大量修潤與重新編排，並非7755原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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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元在車陣裡堵了許久，想了許多之前沒想過的事，開了兩倍的車程，才終於在九點整抵達了方菱家。只是方菱睡得很熟，車子停了都還沒醒。周元將車停妥，解開安全帶，看向熟睡的方菱。
「喂。」見她沒反應，他皺眉。「到了，不要在我車上賴床。」
他伸手想搖醒她，卻在半空中頓住。
腦震盪被搖醒會不會更嚴重？他煩躁地收回手。
「再睡下去真的要變笨了。」
周元靠在駕駛座上看著方菱的睡臉。陽光透過車窗照進來，他微微瞇起眼，像是在思考著什麼，表情依舊沒有太大波動。
方菱又睡了一陣子，直到周元忍不住捏了她的臉，她才恍恍惚惚地醒來。
「……啊，到了，我沒發現……」她揉了揉眼睛。「對不起，車上太好睡了……」
他收回捏她臉的手，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迷迷糊糊的樣子。
「睡得流口水了，看在你腦震盪的份上暫時放過。」他解開她那側的安全帶。「頭還暈？」
看她揉眼睛的動作有些軟綿綿的，周元不禁皺眉。語氣雖然冷淡，卻沒有催促她立刻下車，讓她有時間完全清醒過來。
「咦，什麼，我睡得流口水？真的？」方菱瞬間清醒了許多，慌忙摸了摸嘴角，「……摸起來是乾的呀……」
她拍了拍自己的臉，像是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。
「一臉蠢樣，竟然信以為真了，到底是智商被撞掉多少？」
他打開車門下車，走到後車箱拿輪椅。
「拖油瓶。」他打開副駕駛座的門，面無表情地看著她。「坐好，別亂動。我不想因為妳跌倒再回醫院。」
他把輪椅打開放在車門旁。
「如果要吐，記得轉頭。我不會幫妳洗頭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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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元的語氣依舊冷淡，手卻先一步伸出，穩穩地扶住她的手臂，另一隻手扣住她的腰側，讓她能順利坐進輪椅。
她的體溫透過衣料傳來，讓他覺得掌心被什麼燙了一下。但周元沒有鬆手，而是下意識地加重了力道，確保她不會跌倒。
方菱的手順勢搭上了他的手臂，抓住他的衣袖，像是尋求支撐。他僵了一下，心跳莫名快了一拍。
「我沒有暈車，不會吐啦……」她攙扶著周元的手坐到了輪椅上。「我剛剛睡很久嗎？總覺得做了很多夢，但想不起來，好像一直有聽到你在跟我說話。」
他迅速鬆開她的手，低頭整理袖口，像是要甩掉剛才殘留的觸感。指尖發麻，這種奇怪的感覺讓他有些煩躁。
「我看起來很閒？跟睡著的人說話？」他推著輪椅往門口走。「做了一個半小時的夢，還以為你把腦子都撞出來了。」
「閉嘴養病，夢話比嬰兒還多。下次再睡到流口水，我會錄影。」
他嘴上不留情，卻不著痕跡地放慢了推輪椅的速度，避免顛簸。
「……呃，剛剛那句只是在損我，不是我真的有說夢話，對吧？」
「這腦袋智商還在下降？」他低頭看她慌張的表情。「開車的時候說了一堆胡話。想知道說了什麼？三百萬，賣你影片。」
「……真的有說啊？唔唔……算了，既然我不記得，應該沒有什麼不該說的吧……」方菱在輪椅上認真地思考了起來。「你等等就要回工作室了嗎？還是要吃點東西再走？」
「閉嘴。送你到家就走，我跟你不一樣，很忙。」他語氣冷淡，卻把輪椅推得很穩，「安分點待在家，敢偷溜出門打電話給周恩，我就把你綁在床上。」
「我腿這樣，沒人推輪椅怎麼可能偷溜出門嘛。」她抬頭眨了眨眼，「我會好好睡覺好好吃藥，謝謝你還來送我回家。」
周元推著輪椅停在門口，用備用鑰匙打開方菱家大門時，他垂眸看了眼方菱，眉心緊蹙。
「不要給我耍小聰明。」
將方菱推進玄關與客廳。他彎下腰，動作俐落地解開輪椅上的安全帶。指尖觸碰到她的手臂時，他卻細不可察地頓了一下。
又是那種陌生的，指尖一熱的感覺，這次連同他的胸口也變得吵雜。
周元不自在地移開視線，語氣更冷了幾分：「蠢女人，被撞一次還嫌不夠？我不會每次都剛好能去醫院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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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……嗯。」
方菱低聲應了，卻沒有立刻動作，反而定定地看著他，神色若有所思。
「之後周元就要忙自己的事了，不會天天見面了呢……」她點點頭，語氣輕得彷彿只是自言自語。「等重機改完，可以拍給我看嗎？我好幾個月都不能去工作室了。」
「拍照片？妳以為我是妳私人攝影師？頭撞壞了就該換個新腦袋。」
將方菱送回家裡，他退了幾步，指了指她膝上的包包：「有事找周恩。我不接電話。不要胡思亂想那些有的沒的。」
「可是我一直都很會胡思亂想啊，不胡思亂想就不是我了。」周元正要轉身離開，卻聽見方菱輕聲回了這麼一句。「我沒有把周元的話當耳邊風過，我都有放在心裡認真想過的。」
他腳步一頓，背影僵硬在玄關前，耳邊嗡嗡作響。腦海裡不由得浮現不久前在醫院的對話——
『我最害怕的就是被你討厭。但我已經不知道怎麼做才不會被你討厭了……』 『以前的方菱從來不管我討不討厭，她都當耳邊風。』 『那是因為以前我很有把握你不會討厭我呀。但我現在不確定了。』
煩死了。他深吸一口氣，轉過身，臉色冷得像鐵。
「以前那個方菱去哪了？現在這個過度思考的方菱很討厭。」他走到她面前，往下看著輪椅上的她，「腦子撞壞就算了，連膽子都不見了？以前那個不聽話的方菱呢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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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菱看著他，表情卻前所未有的平靜。
「一直都是同一個方菱喔。不聽話的我是我，會胡思亂想的我也是我，愛哭的我也是我……一直都是同一個的。」她低下頭，摩娑著包包。「周元，你說過不會收回我的工作室磁卡的，對吧？在醫院的時候，我有很多事情沒想清楚就說了，我很後悔……所以這三個月，我會好好想清楚的。」
「等我的腿好了，我再去工作室找你。」
周元盯著她，胸口莫名地悶了起來。
「想清楚什麼？想怎麼讓我更煩？妳腦子裡塞太多東西很蠢。我說過，妳不適合思考，那是我的工作。」他目光如刀，語氣更冷：「再說『後悔』這個字，我就撕爛妳的嘴。」
方菱怔了怔，看著周元幾晌，卻忽然笑了：「嗯……當然是想怎麼纏著你才不會真的被討厭啊。」
「雖然周元不喜歡我過度思考，但我……今天哭過後，想得稍微清楚一點了。我想用我最原本的樣子待在你身邊。」她抬眼看著他，眼底的光芒比剛才多了幾分周元再熟悉不過的固執：「因為你也一直是用你最原本的樣子跟我在一起的，不是嗎？」
周元的指尖微微蜷曲，胸口那股悶意瞬間變得更重。他沉默幾秒，才低聲開口：
「妳……還在糾結這些無聊的事？真是個會浪費時間的蠢女人。」
方菱卻沒有馬上反駁，僅是低頭摸了摸膝上的包包，指尖無意識地捻著拉鍊頭，像在安撫某種說不出口的情緒。周元看著她這副安靜順從的模樣，胸口莫名地一陣煩悶。他討厭她這樣——不吵不鬧、不頂嘴，像隻受了訓的流浪狗，連眼底的光都顯得小心翼翼。
「再說這些沒用的話，就把妳的嘴縫起來。」他往前一步，身影覆在她頭頂，「給我好好養傷，別讓我再來這種地方。」
方菱抬頭，陽光透過透天別墅的落地窗打在她臉側，勾勒出她微微蒼白的輪廓。
「可是，下次照X光的時候，我還是想要你來接我，醫生排的那天，周恩要上班啊。」 她的語氣輕柔，仿佛只是在討論晚餐吃什麼那般隨意。好像小時候她纏著他幫她組裝模型、修理壞掉的鞋底——無論他甩開幾次，她總能理直氣壯地貼上來。 「一個月一次而已，不會浪費周元很多時間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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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元沉默了幾秒，指節無意識地在輪椅扶手上敲了兩下，像是在壓抑什麼情緒。
「周恩那麼寵妳，讓他請假不就好了？」他的聲音低啞而不耐，「為什麼總是要煩我？妳有那麼多選擇，我看起來很閒？之後我還要改三台重機，沒空陪妳玩過家家。」
儘管他知道，不管說什麼，這個女人總是有辦法找到理由纏著他。從小到大都是如此。
「找周恩，或找其他人。別再用那副表情看著我，很煩。」
「……嗯，你很忙的話……沒關係，那我自己可以叫計程車。」但方菱卻只是頓了一下。「周恩是家人，但周元是不一樣的。這不是選擇多寡的問題，一直都不是的。」
空氣彷彿在這一瞬間凝滯，陽光切割出的影子拉得更長，將兩人的距離硬生生地劃開。
「我不會給你添麻煩，路上小心，周元。」
聞言，周元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，眼底的煩躁被一層更深的情緒覆蓋。
「腦袋撞壞就算了，耳朵也壞了？」
他跨前一步，站在輪椅旁，手指緊扣著把手，指節因為過於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「我說過，不准自己去醫院，有那麼難懂？時間地點傳我，一個月一次而已，比妳的胡思亂想浪費時間少多了。」
他不想看到她這副小心翼翼、試探邊界的模樣——這不是他認識的方菱。
「再說一次計程車這三個字，我就把妳的輪椅輪子拆了。少在那邊跟我說什麼不一樣，都很煩。」
「……好，我之後把時間地點傳你。」方菱一怔，呆了幾晌，才抱著包包點點頭，「我答應你，以後不提自己搭計程車去醫院了。」
「你也不可以再說我有很多選擇。」她咬了咬唇，「好不好？」
她的口氣讓周元想起小時候，那時方菱脾氣還沒那麼圓潤，偶爾真的跟周元鬧了脾氣，卻也是不到幾小時又巴巴地跑來說要合好。
『我以後不鬧脾氣了，你也不可以不理我，好不好？』
有時在她講之前，周元根本不知道她在鬧脾氣。也根本沒有不理方菱。但方菱就愛表現得像隻被丟掉的小狗，周元只好重申他們又沒吵架，哪有必要合好。
方菱入院後確實更像小孩子了，是腦震盪的緣故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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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元抬手揉了揉眉心。
「為什麼要約定這個？腦子撞壞就不要用了，以前的方菱不會這麼囉嗦。」他往前跨一步，手指捏住方菱下巴，迫使她抬頭。「看著我，方菱。妳現在這個樣子很蠢，我不喜歡。」讓妳去醫院就好好去，不准再提計程車，也少給我說那些有的沒的。」
他鬆開手，轉身就想離開。
「我很煩，而且妳太吵了。」──妳這副樣子讓我很不舒服，但我不懂為什麼。
「……你是希望我以後都不要囉嗦，還是心裡有話都要跟你說，你選一個，不然我不知道怎麼做你才不會不高興啊！」
方菱突然在後面朝著他喊，音量比平常的她大上許多。周元停下腳步，肩線緊繃。
「有話直說就好，別像現在這樣，像個被踢了的狗一樣討好。討厭死了。要說就直接跟我說要我接妳，不准給我說計程車。」──為什麼要讓我選？妳以前從來不會這樣。「閉嘴好好休息，再亂想我不管妳了。」
「我討厭你說我有很多選擇，如果你不想進來，我當然自己叫車！」方菱又喊，這次聲音有點哽咽，「你想要我有話直說，那我就直說了，你要怎麼罵我都可以，但我不想再聽你這麼講了。」
她自己操作著輪椅，慢慢往客廳滑去。
「下次見。」
「吵死了，別讓我聽見妳哭，難看。」周元站在原地，盯著自己的影子。「要拍重機就讓周恩幫妳拍。」
「如果不是你拍的照片，我就不想收了。」方菱的聲音悶悶地傳了過來，「我會等你的照片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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