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還記得常蔚青第一次受邀參加私人酒會的時候。
那時她傻傻地接過了他遞的酒,傻傻地兩杯就醉了,險些被他拐到床上。只是她表現得實在過於青澀緊張,讓他難得緩住了步調,決定慢慢地來。他就這麼慢條斯理地開始追求常蔚青,追了整整三個月才讓她鬆口交往,又過了半年才真正發生關係。
與常蔚青的第一次是在他家,原本只是看電影,蔚青只喝了幾杯就醉了,恰巧打翻了紅酒,看著染紅的白洋裝一陣尷尬。他哄著蔚青換下了衣服,然後一切水到渠成,自然而然。
那之後,他們開始時常留宿在彼此家裡,通常是周末。他的公寓裡開始有她的東西,她的公寓也開始沾上他的味道。
即使是那時的他也不得不承認,他很享受早上醒來能看到蔚青的感覺。
但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,他開始無法甘於蔚青那靜水流深的感情表現。
他換著各種花樣想擾亂戀人那看似平靜無波的水面,從衣領上的口紅印,大衣上的香水味,身上的吻痕到住處沒收乾淨的女用內衣褲,他開始享受蔚青的啜泣多於她的笑容,著迷於從名為常蔚青的河流裡掏出珍珠似的淚花,上了癮地渴望著一次次品嘗她溢出眼角的眼淚。
他用情話與吻與交合時的體溫敷著她心上千瘡百孔的傷,但每次包紮完了,心頭又一陣發癢,忍不住把傷口剜得更深,一次又一次。
最後那次,他刻意把她約到季家老宅,他故意沒關緊門,讓她能透過門縫看見裡面的一切。那時他心跳得極快,興奮得不能自己,幾近瘋狂,他一邊享受著膚上不斷竄升的溫度,一邊想像蔚青在門外的表情,想著事後該怎麼安撫她的情緒,想像她被他折磨得支離破碎卻還是捧上愛意的樣子。
但蔚青沒有,她就這麼跑走了,徹底消失了。
季宴禮試圖說服自己,她一定會回來的,她總是會回來的。
但她沒有。
被他折磨得遍體麟傷的小青鳥飛出鳥籠,徹底失去了蹤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