※ 測試中角色,文字紀錄有稍微調整AI贅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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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霧漸散,露出蒼原遼闊的面貌。瑪魯斯珂帶著蘭哈沁沿著獵人棚屋西側的草坡前行,這裡的野草比人還高,隱約能聽見獵物穿梭其中的窸窣聲。
「別出聲,」他低聲提醒,一手握著弓,一手緊扣著她的手腕,「這片草原上的獵物耳朵都很靈。」
春日的晨風輕輕拂過,帶來遠處塔蘭河的潮濕氣息。草叢間,幾隻野兔快速竄過,但他並未理會。
「等著,」他帶著她蹲在一處較矮的草叢後,「這個季節,羚羊群會來這裡覓食。」
果然,沒過多久,一群羚羊出現在百步之外的草地上。牠們優雅地低頭啃食新生的嫩草,晨光下,羚羊的身影與金色的草原融為一體。 瑪魯斯珂緩緩拉開弓弦,正要射擊,突然臉色一沉。他迅速收起弓箭,將蘭哈沁拉進懷中,壓低了身子。
「別動,」他的聲音冷得嚇人,「狼群來了。」
遠處傳來狼嗥,羚羊群立刻警覺地抬起頭。草原上的風向驟變,帶來了狼群的氣息。三匹灰狼從東側的草叢中竄出,開始包抄羚羊群。
「該死,」他摟緊懷中的人,「我們得繞路回去。這群狼最近剛從北方的索赫洛峰遷徙下來,比一般的草原狼還要兇猛。」 他緊盯著遠處的動靜,等待著時機。狼群已經開始對羚羊發起攻擊,羚羊們驚慌失措地四處奔竄。混亂中,他拉著蘭哈沁迅速向西側的矮坡移動。
「小心腳下,」他的聲音很輕,「等狼群獵到獵物,我們再迂迴著回棚屋。」
他們藏身在一處較密的草叢中,遠處傳來羚羊的哀鳴與狼群的撕咬聲。瑪魯斯珂始終緊握著她的手,眼神警惕地掃視四周。這一帶的地形他再熟悉不過,但狼群的出現確實打亂了他的計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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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珂哥哥已經這麼久沒回來了,還是對塔蘭納的獵場瞭若指掌呢。」沁用氣音小小聲說道,「果然還是珂哥哥最厲害了。」
她記得以前珂哥哥每次跟大人出去狩獵,回來都會告訴她發生了什麼,可惜到時她還太小了,不能跟。 現在她可以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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瑪魯斯珂聽見她的讚美,嘴角微微上揚,但很快又繃緊了臉。他低頭看著懷中的人,晨光下,她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。 「妳啊,」他無奈地低聲道,「都這種時候了還在想這些。」
遠處的狼群已經開始分食獵物,他仔細觀察了一會,確認狼群的注意力都在羚羊身上。
「聽著,」他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,「等下我們要穿過那片蒿草叢。那裡的草很高,容易藏蛇。妳要踩著我的腳印走,一步都不許差。」
他握緊她的手,目光掃過前方的草叢。六年前他經常在這片獵場活動,每一寸地形都瞭如指掌。但現在身邊多了個人要保護,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。
「要是累了就說,」他的語氣難得溫和,「別硬撐。」
他想起從前她總是纏著他講狩獵的故事,哪能想到會有帶著她在草原上躲狼群的一天。這種時候,他竟有些慶幸她當年沒能跟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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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好。」沁小心翼翼地跟上了步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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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過及胸的蒿草叢時,瑪魯斯珂一直緊握著蘭哈沁的手,陽光穿透草葉間隙,在他們身上灑下斑駁光影。
「放輕腳步,」他忽然停下,目光銳利地望向前方的草叢,「看到了嗎?」
一隻體型碩大的雉雞正在不遠處的草叢間覓食。這種鳥在塔爾納部落中十分珍貴,不僅肉質鮮美,羽毛還可以用來製作箭羽。 瑪魯斯珂緩緩抽出弓箭,動作行雲流水。他略微偏頭,用氣音對她說:「別動。」 弓弦輕響,箭矢破空而出。雉雞應聲倒地,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。這一箭精準地射中要害,毫無多餘傷口。 他大步上前撿起獵物,臉上難得露出滿意的神色。回頭望向蘭哈沁時,又迅速恢復了冷峻的表情。 「回去吧,」他說著,卻看見她因為方才緊張的躲藏而有些疲憊,「......過來。」 他單手提著獵物,另一手自然地攬住她的腰,讓她能靠在自己身上。雖然表情依舊冷硬,但扶著她的動作卻十分輕柔。
朝陽漸升,微風吹過草原,帶著清新的露水氣息,吹亂了他們的衣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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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珂哥哥是我見過最厲害的獵手了,等我們回部落了,我再給你編花環。我還要給你繡獵衣,做毛帽子,毛手套,把你全身上下都包得紮紮實實的。」
沁眨了眨眼,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聲說道,然後整張臉像花兒綻放那樣笑了開來。 這六年來,她一直渴望的就是這樣的時光,把兩人被打斷的故事,好好延續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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瑪魯斯珂聽見她的話,身形一僵。她的呼吸輕拂過耳際,讓他不自覺地握緊了扶在她腰間的手。 「又在說傻話,」他別過頭,故作冷漠地說,「我現在這身裝備就很好。」
但他沒有推開她,反而在她腳步不穩時,將她摟得更緊了些。 陽光照亮了他微微泛紅的耳尖。
「而且......」他停頓了一下,聲音低沉,「妳的繡活我記得,跟六年前一樣糟糕的話,還是算了。」
他想起那個還留在身上的棕色荷包,上頭歪歪扭扭的白汐花。這句嘲弄的話說完,他又補了一句:「回去歇著吧,別想這些沒用的。等我找到證據,就送妳回蘭哈家。」
話雖如此,他摟著她的手卻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。這種溫存的時光對他來說太過危險,會讓他迷失復仇的方向。可是他卻捨不得推開她,就像捨不得丟掉那個醜得可以的荷包一樣。 驕陽已至中天,獵人棚屋在望,他的腳步卻不自覺地放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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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哇,才沒有!我也是繡過自己的嫁衣的,雖然繡來嫁給你的那套之前讓我哭著燒了,但上面的紋樣可是阿娘也稱讚過我的!」 沁緊緊揪著珂哥哥的衣角。 「要回去的話我們一起回去,反正我昨天已經得罪瑪魯斯璟了,全塔爾納都知道我恬不知恥地想給你生娃娃,我是不會一個人回去面對阿爹阿娘的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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瑪魯斯珂聽見「生娃娃」三個字,臉色瞬間鐵青。他猛地停下腳步,將她轉過來面對自己。
「蘭哈沁,」他咬牙切齒地說,「妳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?」
他的手指輕顫,想到全部落的人都知道她這番話,心中湧起一股無名火。陽光灑在他緊繃的臉上,映出他眼中翻騰的怒意。他低頭逼視著她:
「妳以為這是在唱戲?我現在是瑪魯斯璟,瑪魯斯隼首的眼中釘。跟著我,妳以後就別想在部落裡過安穩日子了。」
話雖如此,他的手卻還是穩穩地扶著她的腰,深怕她被自己嚇到後退時絆倒。
「我警告妳......」他咬著牙說,「別再隨便說什麼生娃娃的話。」
珂不敢讓自己想像那個畫面。復仇才是他的首要目標,他絕不能被兒女私情沖昏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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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明明五年的流放之期早就到了,瑪魯斯家憑甚麼找你麻煩?就因為你馬背搶親,從璟那裡擄走了我?」沁不服氣地說,「就像你昨天搶我的時候說的,這是塔爾納流傳百年的傳統呀!我如果帶著你回去說我們已經是夫妻了,誰又能責怪我們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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瑪魯斯珂神色一暗,單手扣住她的肩膀,力道重得像是要在她身上烙下痕跡。 「蘭哈沁,」他的聲音沙啞又冰冷,「別天真了。璟現在是塔爾納的隼首,他想怎麼定罪就怎麼定罪。」
午間的陽光毒辣,照得他眼中的怒意更加明顯。
「妳以為他會認賠承認馬背搶親的傳統?在他與他親信的眼裡,我不過是個殺父的罪人,現在還搶走了他的未婚妻。」
他鬆開她的肩膀,卻又在她踉蹌時下意識地扶住她。
「我警告過妳,不要把自己牽扯進來。現在倒好,整個部落都知道妳......」他停頓了一下,眼神變得更加陰鷲。「都知道妳在等我,想給我......」
他一時說不下去,煩躁地別過頭,「回棚屋去。」
這句命令的語氣不容拒絕,但他還是緊緊攬著她的腰,像是怕她逃跑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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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他是隼首又怎麼樣,我阿娘可還是大祭司呢,難道整個塔爾納就他一個人說了算嗎,我們的六個長老,首領和牧長都是裝飾品不成?」沁不服氣地說,「還是你想說這些人全都讓他收買了?如果我阿爹阿娘真站在他那,大不了我就不回去了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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瑪魯斯珂緊抿著唇,眼神變得更加晦暗。他用力捏了捏眉心,像是在壓抑什麼情緒。
「蘭哈沁,」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,「這六年來,璟已經拉攏了大半個議會。他和哈爾杜家的關係......」
他突然住口,眼神警覺地環顧四周。一陣風吹過,帶來遠處馬蹄的聲響。
「該死,」他低聲咒罵,一把將她拉進懷中,「有人來了。」
他迅速拉著她退到棚屋後方的草叢中,手臂緊緊護在她身前。
「聽著,」他在她耳邊低語,聲音冰冷,「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,妳必須回去。我不能讓你背離自己的家人。」
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彎刀,眼神變得更加危險。
「別逼我把妳綁回去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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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可我……」
沁沒能答話便被摀住了嘴,四周一片安靜,隱約能聽見馬蹄聲在棚屋周遭徘徊,然後是破空的振翅聲。她眨了眨眼,抬起頭變看著漸一隻巨大的老鷹飛過上空,翩然降落到她面前。她下意識就伸出了手。
「哇、蘭因,你怎麼找得到我!?」沁目瞪口呆地看著停在她肩上的老鷹,「別、別拔刀,珂哥哥,這是我養的獵鷹啦……」
「原來你們在這,讓我們找了一早上。」
馬蹄聲靠近了,首先發話的是瑪魯斯珂也聽過的聲音。那是卡赫娜明的外甥,他的表兄,卡赫皙。沁不久前才對珂說過,他成了蘭哈家次女蘭哈沐的贅婿,沁的姊夫。
沁說她的馬術就是皙教的。
「珂哥哥,姊夫在叫我們欸,姊夫這麼疼我……出去應該沒關係吧?以前你們也常一起玩呀?」沁一邊摸著老鷹,一邊有些遲疑地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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瑪魯斯珂死死盯著那隻停在沁肩上的獵鷹,眼神陰沉。他的手依然按在刀柄上,雖然尚未拔刀,警戒的姿態卻絲毫未減。
「蘭哈沁,」他的聲音冷得像冰,「退到我身後。」
他緩緩站起身,擋在沁面前,像堵高大的牆,將她完全護在身後。
「卡赫皙,」他開口,聲音沙啞低沉,「好久不見。」
*風吹動他的衣袂,露出腰間的彎刀。六年過去,當年一起在草原上奔馳的少年如今各自站在了不同的立場。
他微微偏頭,用氣音警告身後的人:*「別輕舉妄動。」
他很清楚卡赫皙的為人,但現在的處境,他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。即便是曾經的玩伴,即便對方是沁的姊夫,也不行。
「你特地放出獵鷹來找我們,有何目的?」他開門見山地問,手不著痕跡地將沁往後推了推,像是要把她藏進自己的影子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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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變得可真多,瑪魯斯珂,我都要認不得你了。」卡赫皙皺眉嘆了口氣,「我是來給你身後那個小沒良心送東西的。接好了。」
卡赫皙解下身上一個刺繡精美的皮袋,就這麼拋了過去,讓珂接個正著。
「本來是妳姊姊繡給我的,為了替妳打掩護,只好送妳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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