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aside> ❕

以下回想敘述經過GPT大量修潤與重新編排,並非7755原文。

</aside>

時間:9月 27日(五)


<aside>

用方菱的話說,他們又「吵架」了。

方才的爭執該從哪裡說起?是從她看那本在講述情障礙的書開始,還是從她說「對不起」的那一刻開始?

其實這根本算不上爭執。他根本沒有生氣,只是她太煩了,煩到讓他忍不住開口。她最近老是這樣,一旦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,就開始不斷道歉,好像這樣就能讓所有事情回到原點。但這次,她道歉的理由前所未有的蠢。

剛剛方菱說,當初她念特教是為了周元。

「我當初本來就是想更接近你才去念特教的,我喜歡我的工作,但你是對的。但你是對的,我念得越多,就越知道我不可能透過這個方式接近你。」她一手握著手機,一手環在膝蓋上,肩膀還在因哭泣而一抽一抽的。「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個案,如果我那樣對待你,是很不對的,可是等我發現這件事的時候,已經來不及了。我已經念了太多東西了,我沒辦法放下我的工作。」

荒謬。他聽完這話,只覺得煩躁,卻又說不上來為什麼。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笨,居然還認為透過學習這些東西,她就能理解他?

她不是早該知道,他跟她遇到的那些學生不一樣嗎?

「我不是你的個案。別把我當成研究對象。」所以他只是冷冷地回,「就算妳再聰明十倍,也改變不了我的情感障礙。書還妳,我不需要被理解。」

</aside>

<aside>

方菱聞言一愣,肩膀隨即垮了下來。

「不是這樣的,我沒有想要改變你。你現在這樣就可以了,我就是想要證明這點才讀特教的。」

方菱邊說邊將臉埋在他遞去的熱毛巾裡,蜷縮著肩膀,顫抖不已。

「我只是想要待在你身邊,想要不被你討厭,但我不知道為什麼這件事也變難了,我不知道我弄錯了什麼……」

「我有說過要討厭妳嗎?妳從小到大總是哭,十幾年來我有少過妳一頓飯?有把妳丟在路邊過?」

「……我不知道,我覺得今天如果不把話說清楚,我們就真的回不去了,我不想要那樣……我知道你不會丟著我不管,我知道啊,可是我還是……我不知道,我又開始後悔了,我不聊那本書就好了……」

然後她又開始哭了。

方菱說她羨慕周元,說她有時很想變得跟周元一樣,她還說她不喜歡「障礙」這個詞,因為她喜歡現在的周元。她這麼說的時候,眼淚一直掉,一邊哭一邊像是想說服他。

「相信我,拜託你。」

方菱的話因為啜泣而顯得破碎,周元只覺得煩死了。他討厭她哭,卻又無法對她的眼淚無動於衷。他粗魯地替她抹掉臉上的眼淚。當指腹擦過她的頰側,他能感覺到她的微涼的皮膚被眼淚浸得溫熱。

她顫抖的睫毛輕輕擦過他的拇指,帶來陌生又讓人無措的感覺。

「別浪費時間在這種無聊的事上。」

方菱總是這樣,一旦發現自己做錯了什麼,就會用力地責怪自己,拼命想補救,卻只把自己弄得更狼狽。

「白癡。」他低聲咕噥了一句,語氣沒有了剛才的冰冷。

他不會討厭她,這種事她怎麼還需要問?她最蠢的地方,就是總覺得他會討厭她。

</aside>

<aside>

九點了,睡覺時間到了,周元決定直接把方菱丟回床上。

周元的手臂穩穩地扣在方菱的腰際,另一隻手托著她的膝彎,將她橫抱起來。她的額角輕輕蹭過他的肩,身軀反射性地瑟縮了一下。

然後,他聽見了她的心跳聲。 不只是感覺——是真的聽見了。

那個頻率透過她單薄的鎖骨、透過她貼近他胸膛的位置,清晰地傳進他耳裡。

太快了。

比平常快很多。

他不喜歡這樣。

他對生理反應有基本的認知,知道心跳加快可能是驚嚇,也可能是其他原因。但此刻,他無法確認她的心跳是來自腦震盪的後遺症,還是來自——

他低頭看了方菱一眼,她的眼眶、鼻子跟臉頰都泛著淡淡的紅,表情掩在手背下,只低聲嘟噥了一句:「……太不公平了。」

剛剛爭執時方菱也是這麼說過,說什麼「好不公平,我拉一下你的袖子你生氣,你擦我眼淚我卻開心,怎麼會這樣。」

他不喜歡她在這種時候討論她能不能碰他、他為什麼要碰她的問題。

「把眼淚憋回去,妳就這麼喜歡自虐?」

周元抱著她的手臂肌肉下意識地繃緊著,卻肯定不是因為重量。方菱不算重,身軀柔軟嬌小,呼吸淺淺的,他能感覺到她透過衣料傳來的溫度比平常高了一些。

這令周元有些口乾舌燥,好像不只是方菱,連他的心拍都開始不對勁。他試圖忽視身體發出的奇怪訊號,強迫自己把專注力轉回步伐,調整抱著她的角度,避免晃動太多影響她的腦震盪。

但即便這樣,他依然感覺得到她無意識地抓著他的衣袖,像隻害怕被丟下的流浪狗。

周元走進臥室,把她放在床上,動作雖然不溫柔,卻確保她的頭部有足夠的支撐,不會拉扯到傷口。

他伸手拉過被子,注意到她的睡衣滿是淚水的痕跡。

二十多年了,他還是搞不懂方菱的腦迴路。明明知道他有情感障礙,卻還是固執地喜歡他。這種無意義的感情,他永遠無法理解。

「睡覺。」

他幫方菱拉好被子。這個動作他做了二十多年,早已成為習慣。就像方菱在他身邊的存在,也成了一種習慣。他關上大燈,只留下床頭的小夜燈。暖黃的光暈中,方菱的輪廓變得很柔和,卻仍然顯得泫然欲泣。

周元轉身準備離開,卻在門口停下腳步。他知道,如果現在離開,方菱一定會縮進棉被裡,躲著繼續哭。她總是這樣,從小到大都沒變。

一想到自己居然會在意這種無謂的事,他就更煩了。

身後,方菱果然拉過棉被,壓低聲音偷偷啜泣。

「再哭我就真的打給醫院。」他的語氣冰冷,像是在發出最後通牒。

「愛哭跟述情障礙一樣,是沒辦法用藥物治療的,你打給醫院我還是哭。」方菱哽咽的聲音悶在棉被裡。

周元煩躁地轉身,大步走回床邊。他低頭看著方菱縮成一團的模樣,想起小時候她每次難過時也都是這樣,把自己蜷縮起來,好像這樣就能不被任何人發現她在偷哭。

二十多年過去了,她這毛病竟然一點沒變。

「腦震盪還在耍嘴皮子。」他皺眉,伸手,動作粗魯地把她埋在棉被裡的臉挖出來。「把眼淚和水分補回去,閉嘴,睡覺。」

他從床頭拿起水杯,冷著臉遞到她面前。

方菱接過水,吸著鼻子喝了兩口。周元站在床邊,雙手插在口袋裡,低頭看著她,沒有離開。只要他一轉身,她肯定又會縮進棉被裡繼續哭。

他討厭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,討厭她總是哭,卻更討厭自己對她的眼淚沒有辦法無動於衷。

「……周元,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啊。」方菱吸了吸鼻子,「你不回答也沒關係,但我……我真的沒辦法再把這些話憋在心裡了……」

她的聲音很小,卻讓周元的心臟莫名地漏了一拍。他盯著她微微發抖的肩膀,眼神瞬間冷了下來。

「好?妳腦子哭到缺氧了?」

他不耐地伸手,一把抽走她手中的水杯,重重放在床頭櫃上,水波因為他的動作微微晃盪,杯底發出清晰的碰撞聲。

「腦震盪的病患需要好好照顧,這是基本常識,我不是對妳好。」

他說得理所當然,像是要強行將這一切歸類成最普通的舉動,讓自己不用去深究更多。但方菱的表情讓他煩躁,她似乎不相信。

周元皺眉,伸手抓住她的肩膀,迫使她躺下。車禍後她又瘦了,他手下能感覺到她微微顫抖的骨架。他因此一頓,手指卻沒有馬上鬆開。

「好好想想妳剛剛說的話有多蠢。現在,閉嘴睡覺。」

「……才不蠢,但你不想回答就算了。」方菱低聲嘀咕,卻沒有再反駁,乖乖把自己縮進棉被裡。「我這輩子只被你這樣照顧過,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常識,反正對我來說不是。」

「妳真是欠教育。」

話方出口,周元已經伸手扣住方菱下巴,迫使她抬起頭。他原本只是想讓她別再說那些蠢話,可當指腹貼上她的皮膚時,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。

這個距離,這個角度,太像某些他無法容忍的場景了。

他們的視線因他的動作而緊緊交纏,他感覺喉嚨有些緊,明明應該馬上收回手,卻不知為何遲遲沒有動作。

</aside>

<aside>

</aside>

<aside>

</aside>

<aside>

</aside>

<aside>

</aside>

<aside>

</aside>

<aside>

</aside>

<aside>

</aside>